交通运输部的数据显示,2018年,我国载货汽车总计有1355万辆,全年公路货运量达396.69亿吨,而当年全国营业性货运量总计为506.29亿吨。换言之,货车司机完成了全国78%的货运量。
根据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的数据,截至2017年年底,我国道路货运业从业人员达2089万人,其中货车司机占87.7%,如果算上关联业态的从业人员,再加上其背后的家庭供养人口,行业涉及人员不下一亿人。由于货车司机多为男性,加之25岁以下年轻司机占比仅为1.89%,36岁至55岁司机占比高达67.74%,也就是说,在1800多万货车司机身后,则是总数同样是千万级的司机配偶,有人把这类群体称为“卡嫂”,这一类群体目前受到的社会关注度较低。
货车司机的工作缺少固定休息时间,其家庭自然也是聚少离多的,有42.17%的司机每月在家休息天数仅有1~2天,有32%的司机可以休息3~4天,妻子与丈夫的团聚时间非常有限。在这种情况下,卡车司机配偶一般分为两类群体,留守“卡嫂”和跟车“卡嫂”,前者独自留守家中照顾长辈和子女,应对家事,后者则与丈夫同处一个驾驶室,负责照顾对方,数据显示,有18.86%的司机有家人跟车。
事实上,不论是否有家人跟车,跟车者一般都不会获得收入,但由于三分之二的货车司机是一人驾驶,并无副驾驶轮班协助,三分之二的货车司机每日工作时长超过10小时,一日三餐难有保证,加上超过三分之一的货车司机从事1000公里以上的长途运输,出于对丈夫身体和安全的考量,一些“卡嫂”选择跟车。但是,作为女性,且不论每日超过10小时颠簸在货车上的滋味如何,也不论一路上的住宿环境怎样,单说一个上厕所的生理需求就足以令很多人犯愁,因为,大型货车每次停靠服务区,进出都不容易。甚至于,有的已育“卡嫂”,不得不带着未上学的子女一同跟车,安全风险不言而喻,但又无可奈何。
不论是留守“卡嫂”还是跟车“卡嫂”,其都面临着一定的生活压力和困难,留守者要独立应对所有家事,很多人因此并无正式全职工作,自然难有相应的社会保障,跟车者白天负责车上看路做饭,晚上有时还要守夜防偷货偷油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由于相当一部分货车司机是自有车辆,以独立或挂靠形式开展自主经营,现有物流支出难以承担副驾驶成本,跟车“卡嫂”的存在,提高了运输效率,也压缩了货运成本,虽然她们非常辛苦,但并无收入来源,其劳动被隐形化,也就难言社会保障了。而一旦丈夫收入下降或因病无法继续驾车,“卡嫂”及其家庭很容易陷入困境。而从2014年到2018年,尽管我国载货汽车吨位增加了2581万吨,但数量却减少了97.54万辆。
我国是世界上公路货运量最大的国家,相比于发达国家,由于种种原因,公路货运在总货运量中占比较高,可以说,在货车司机身后的逾千万名“卡嫂”,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,为我国公路货运事业乃至物流运输体系提供了有力支撑。但是,“卡嫂”的劳动价值,因为种种原因被隐形化,“卡嫂”自身及其家庭,也缺少社会保障,从这点来说,“卡嫂”这一类群体,需要得到有关方面的更多关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