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,北京通州多位耄耋老兵讲述亲历的抗战硝烟,他们“老而不敢忘忧国,退而不求名和利”,以自己的方式铭记历史,传承精神,呼唤和平。

  

  亲历通州事变、日军放毒,耄耋老人出书铭记历史

  “我太不幸运了,出生在那样残酷的年代。”时光荏苒,战争的硝烟虽然早已散尽,但在已年过八旬,满头银发、步履有些蹒跚的陈乃文老先生心中,童年战争的阴影似乎还未被抚平。

  经历过保安队事变、日军在通州城放毒、强制学日语等事件,陈老目睹了通州在战争年代的创伤,深切地感受到了日军的残忍。

  如今,这位“历史的收藏者”已将当年亲历亲闻撰写成书,以让更多的后人了解当时的历史。

  

  炸弹袭击险些丧命

  避难不忘保护密符扇

  万寿宫,东头高,西头有座鬼王庙。

  鬼王庙,改殷(阴)府,旁边就是双老鼠(商老胡同俗名)。

  双老鼠,吱吱叫,北边是座五道庙。

  五道庙,一间房,后面紧挨大苇塘。

  大苇塘,噗噜噜,前边笑来后边哭。

  年过八旬的陈乃文老先生,现在仍能清晰记得不到四五岁时的儿歌。那时,汉奸殷汝耕在通州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,是日本的傀儡政权之一,在统治的区域不断推行奴化教育,勾结日商。老百姓对其恨之入骨,就编了很多嘲骂他的儿歌、顺口溜。

  “在1937年的时候,驻守通州的伪军冀东保安队对日军发动了攻击,捣毁了他们的机关,逮捕了殷汝耕等人,但后来又让他逃跑了。”陈老告诉记者,当时他还不到五岁,听到有枪声后,母亲和大嫂子、侄子还有他就躲到了后院屋里的八仙桌下,并把花棉被盖在桌子上。

  事变正值7月底,天气炎热,他们在棉被“掩护”的八仙桌下一直等到夕阳落下才敢出来。

  

  “我当时还背着一个梳妆匣子,父亲说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,不能丢。”陈老父亲口中“非常重要的东西”,就是“军粮经纪密符扇”,它是漕运交易的验证凭据,是从陈老先高祖陈培芳(清道光年间担当军粮经纪)手中传下来的。

  后虽几经波折,但密符扇总算得以完善保存,成了重要的历史文物。

  保安队发动的这场事变史称“通州事变”。陈老告诉记者,事变中,他和家人险些死于炸弹之下,幸亏那个炸弹没有完全爆炸,“命不该绝”。事变后,他曾看到过好几个炸弹轰炸后留下的大坑,还有小木桩做的墓碑,以及腐烂的尸体。

  日军戴面具放毒

  居民遭“烧辣椒”熏

  据陈老回忆,抗日战争期间,不只看到了炮火的威力,也经历过“毒气”的伤害。

  在1943年6月的一天上午,刚十岁出头的陈乃文在院子里玩耍,就听见前院二大妈喊:“这是谁家烧辣椒,这么呛人?”接着,同院的刘大婶就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喊:“快关门,快放卷窗。”大家忙放卷窗、堵门缝、糊窗户缝,但还是被熏得难受,慌乱中找毛巾等用水弄湿后捂在鼻子上,才好一点。

  直到下午,气味才稍微淡些,,大家互相询问后才得知,原来这是日本兵放的毒气,还有人看到两个戴着大长鼻子面具的日本兵,手拿笛子似的东西对着一个老太太,一股黑烟扑来,又辣又臭的气味便将老人熏晕了过去,之后她就被日本兵带走了。

  “日军不但在战场上使用毒气,光天化日之下竟在居民区施放毒气,将平民当作试验对象,充分暴露了他们残酷的行径。”陈老提起当时的场景,仍然十分气愤。

  日语强制进学校

  老师备两套课本应对

  在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统治通州时期,曾不断推行奴化教育,强制增设日语。当时陈老的父亲是一所学校的老师,也被迫学习日语并教授学生。

  “我父亲是不愿学日语的,更不愿教给学生们,但没有办法。”陈老告诉记者,当时如果老师不教日语,就会丢了饭碗,甚至遭到日军“惩罚”,那日子是“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过的”。

  老师们不敢公然反抗,但也想了自己的办法。他们通常准备两套课本,日军不巡查的时候就上汉语的课,如果日军来巡查,就马上让学生们把日语书都拿出来。

  当时有一位私塾先生,根本没有学日语,连片假名(为日文的一种)的“ア、イ、ウ、エ、オ(片假名前五个单词)”都认不全。在日军巡查的时候,他本想向日军示好,把正在玩耍的孩子们都叫回课上,但一张嘴,他根本不会念,错把“イ”念成了“人”,日军一下就怒了,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,然后把这位私塾先生赶回了家。

  “现在听起来像是笑话,但当时真是很无奈,日本人说一套做一套,说得好听,但对中国人却非常残忍。”陈老说,当时人们真是受尽了屈辱。

  对于学生来说,被迫学习别国语言,接受所谓“大东亚共荣”理论也是极不情愿的。“抗日战争胜利后,很多人都把日本的教科书撕了扔了,我也是。”陈老说,“因为被压迫之深,所以反压迫之情才切。”

  年高不畏“持久战”

  亲历亲见亲闻成书

  20多年前,陈老便开始回忆当年的“亲历、亲见、亲闻”,给《文史选刊》投稿,其中包括《经历沧桑的军粮经纪密符扇》、《旧时通州儿歌童谣掇拾》、《日军在通州城放毒 人民群众深受其害》等多篇珍贵的文稿,现已编撰成《京门碎拾录》,收录在《运河文库》系列作品中。

  《京门碎拾录》全书约10万字,由《漕运觅踪》和《通州忆旧》两部分组成,追踪漕运历史的人、事、地、物,回忆抗日战争时期通州所遭受的迫害,更有通州旧时儿歌,带着读者拨转时间齿轮,回望通州的历史。

  

  “我写这本书算是持久战了,从工作到退休后一直断断续续。”陈老告诉记者,自己虽已年迈,但“自奋前行”,所写内容都是经过多方求证,尽可能去实地考察,还历史本来面目。

  时光飞逝,转眼抗日战争胜利已70周年,但当时日军残暴的行为仍历历在目,“每次想起那段岁月仍倍感痛心,没经历过战争的人,永远无法体会那八年昏天暗地的感觉。”陈老说,“现在的生活也算小康,我只希望不要再有战争,战火摧残下的日子完全没有人的尊严,和平值得人们珍惜。”

  

  珍藏70年小酒杯见证日军罪行 捐献历史记忆追寻正义

  一只不起眼的小酒杯,装的却是一段改变几亿人命运的大历史。

  1937年7月和8月,在两个月内,日本侵略者连续侵占北平、天津和上海,拉开了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。彼时趾高气扬的日军,专门从有名的“九谷烧”定制了一批酒杯,以资纪念。70余年后,其中的一只小酒杯,在通州重现于世。

  

  近日,记者在张家湾镇立禅庵村张金山老人家,见到了这件日军侵华的铁证。

  小酒杯口径大约5厘米,杯内有红色的“支那事变纪念”字样,下面画着一顶日本军盔、再下面(正中心的位置)画着一把带有“武士”字样、樱花图案的折扇,旁边点缀着一朵菊花。杯沿是一圈黑底黄花的装饰花纹。翻过来再看背面,杯底端正地标着“九谷”两个红字。整个杯子保存完好,只有杯沿上有一个缺口。

  

  

  据了解,“九谷烧”是彩绘瓷器,因发祥地日本九谷而得名,距今已有350年历史。据考证,上个世纪30年代日军侵华期间,“九谷烧”器物随着日军的入侵登陆北京。1945年日军投降之后有些“九谷烧”器物没能带走,至今流散在中国民间。

  “咱们国家庆祝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,我也想来出份力!”80岁的张金山告诉记者,这只小酒杯,他已经小心翼翼地保存了70年了,现在想捐献出来,与大家一起铭记历史。

  短短的“支那事变纪念”几个字,囊括的却是一段血雨腥风的历史。

  1937年7月7日夜,卢沟桥的日本驻军在未通知中国地方当局的情况下,径自在中国驻军阵地附近举行所谓军事演习,并诡称有一名日军士兵失踪,要求进入北平西南的宛平县城(今卢沟桥镇)搜查,被中国驻军严词拒绝,日军随即向宛平城和卢沟桥发动进攻,成为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的开端,史称“七七事变”。

  8月,在侵占平津后,日军又准备对上海发动大规模进攻。8月9日,日军蓄意制造事端,派遣军士藏乘军车闯入虹桥中国军用飞机场,遭到中国守卫士兵的阻拦后,他们竟开枪打死一名机场卫兵。中国军队进行自卫反击,当场将日军官兵二人击毙。日本帝国主义以虹桥事件为借口,命令大批日军陆续登陆,派飞机在沪宁、沪杭线上空侦察。8月13日,日军向上海大举进攻,以租界和黄埔江中的军舰为作战基地,炮击闸北一带,中国军民奋起反击,史称“八?一三”事变。

  “七?七事变”是侵华战争的开始,“八?一三”事变是侵华战争在上海等南方的开始。两次事变被日本统称为“支那事变”。从此,侵华战争全面展开。这就是“支那事变纪念”这寥寥几个字的由来。

  “要不是新中国建立了,我还得要饭。”张金山说,这只酒杯就是当小乞丐那时得来的。1945年,时年10岁的张金山家境贫寒,与母亲租住在通州旧城南门外(窑厂村)乞讨度日。他们这座大杂院的东厢房住着几个日本女人,都穿着“大袍”(和服),只会说一两句中国话,其实就是慰安妇。

  “日本是那年8月15号投降的。日本兵都走了,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,所以天天喝酒。”张金山说,当时他年纪还小,这些日本女人有时会逗他解闷,时不常地也给他点儿酒喝,有一次把酒杯都送给他玩了。这就是这只酒杯的由来。

  “这是日寇侵略咱们的证据。”张金山攥着手里的小酒杯,不无感慨地说,“小日本造它的时候,一定是用来喝庆功酒的。肯定没想到后来酒还没喝完,杯子还在,就已经败了……”

  目前,张金山老人已将这只小酒杯捐赠给张家湾博物馆。

  旅日数十载报道日本八路 著书搜集史料呼唤和平

  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,殷占堂专程从日本赶回国,将日本老八路水野靖夫本人珍藏多年、后又转赠给他的样书《反战士兵手记》以及其他一些资料,捐赠给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。

  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,以不服老的精神,拯救抗战史料、出版抗战书籍,为还原历史真相、传播中日文化尽着自己的一份力。

  

  殷占堂收藏的日本天皇诏书的复印件

  

  殷占堂收藏的战时的炮弹壳

  

  殷占堂家里的书架上摆放着2013年他和前田光繁的合影(右为殷占堂)

  — 人物简介

  殷占堂,1943年出生于河北张家口,现居通州梨园。1962年入伍,1977年入河北电视台任记者,1986年到日本NHK进修,后在日本定居,先后在电视台、制片公司、出版社工作,策划、出版了数十部中国文化绘画方面的图书以及多部抗战史书籍,近十几年追踪报道日本老八路故事。现为中国中日关系史学会理事,中国诗书画研究院研究员,《环球人物》杂志特约记者。

  日本反战士兵手记

  披露日军侵华暴行

  在抗日战场上,曾有这样一群人,他们本是拿枪对准中国人民的“日本鬼子”,后来却与日本帝国主义兵戎相向,选择站在正义一方,转变为坚定的反战勇士。这群日本士兵被中国军民亲切地称为——“日本八路”。

  水野靖夫就是其中之一。他于1939年加入侵华日军,当年成为八路军的俘虏,转变后曾任八路军炮兵教官,抗日军政大学日语教师,日本人觉醒联盟冀鲁豫支部书记,1946年回到日本,2012年去世。

  水野靖夫被俘后因受伤无法行走,八路军将领杨勇就把马让给他骑。对于八路军优厚的俘虏政策和帮助过他的将领杨勇,水野靖夫至死铭记,“他是我衷心敬重的首长和兄长,更是我新生的恩人。”2007年,水野靖夫不顾年迈,在殷占堂的陪同下,来到八宝山革命公墓为杨勇夫妇扫墓。

  水野靖夫把自己的战时日记写成《反战士兵手记》一书,以一名普通日本士兵的身份,告诉世人他所看到的历史真相。书中有这样的描写:“这次日军的残酷暴虐简直令人发指,从粮食、家畜到贵重金属,所有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,一些没有逃脱的老人和婴儿都遭到了灭绝人性的残杀,所有农家无一例外地都被大火烧毁。”

  1985年,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这本书。在日本时,殷占堂曾数次拜访水野靖夫,两人成了朋友,后来,水野靖夫将自己珍藏了20余年的《反战士兵手记》样书送给了殷占堂。

  殷占堂将这本样书捐赠给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,“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水野靖夫生前的愿望,还因为心中那一份对历史和现实的责任。”

  “鬼子”变“八路”

  他们对和平有贡献

  与日本老八路打交道,殷占堂做的不止这些。

  十几年前,殷占堂开始追踪报道日本老八路的事迹,给水野靖夫、小林宽澄、山下好之、小林清等日本老八路写的文章,发表在《人民日报》、《中国国防报》、《环球人物》(月刊)等报刊杂志上,还协助中央电视台、河北电视台,拍摄过多部相关纪录片。日本东京举行的日本老八路会他每年都参加。他自费招待这些日本朋友,带他们寻找当年的老战友。去日本时给这些朋友带他们念念不忘的小米、红豆……

  “这些日本老八路组成反战同盟,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,他们劝降日本人,减少双方的伤亡,人们应该知道他们的历史,特别是他们对和平的贡献。”殷占堂说。

  前田光繁于1938年被俘后成为第一个参加八路军的日本人,他曾和朱德一起打过篮球。1939年,以他为首的7名日本人创建了当年八路军根据地内第一个日本反战组织“觉醒联盟”。此后,反战组织陆续建立。

  这些“日本八路”主要对日军进行政治宣传工作,编写、印刷宣传品,向日军散发,使用电话和铁皮喇叭直接向日军喊话等。他们的工作使不少日本人醒悟了过来。

  抗战胜利后,前田光繁帮助中国人民解放军建立了第一个航校东北航空学校,培养出中国第一代飞行员。

  殷占堂介绍,这些日本老八路都对中国有很深的感情,视中国为“第二故乡”。

  “2005年我陪同前田光繁去山西战时故地重游,村里的一位老人,在打仗的时候还是小孩,有一年过年他给前田光繁送过饺子,前田光繁一直记得。”殷占堂还保留着两位老人合影留念的照片。

  山下好之被俘后,八路军不但没杀他,还给他发服装,让他吃热馒头、喝鸡蛋汤。他回日本后开办中文教室,培养了一批为中日友好事业做贡献的“中国通”。

  对于这些日本老八路归国后的境遇,殷占堂深表同情:“前田光繁回日本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,直到80岁还在烧锅炉。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申请中国政府的援助。”

  “由于种种原因,日本老八路这一群体被忽视,日本一些民众还指责他们是‘卖国贼’,但他们见证了日军的暴行以及八路军的俘虏政策。他们在世的人已不多了,我得抓紧时间把这段历史抢救下来。”殷占堂说。

  让图片“说话”

  重现太平洋战争

  在为日本老八路写文章、拍电视的同时,殷占堂把一部分精力放在了抗战史书籍的策划出版上。

  在他家中的一角,摆放着一套25卷本的《日军侵华图志》。“殷老师是这套书的第一功臣,是他提出的策划,一部分图片还是他提供的。”特意从山东赶来,为殷占堂送书的山东画报出版社有限公司总编辑傅光中说。

  这套书用25000张图片还原了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到1946年东京大审判的历史真相,花费5年时间得以出版,殷占堂称这部书为“图片历史字典”。

  今年,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“反战斗争史话”丛书五本中,就有殷占堂和老八路杨文彬合著的《在华日人反战运动纪实》,以及殷占堂翻译的日本共产党创始人野坂参三所著的《为和平而战》,全面展示了日本反战和平斗士们为抗日战争胜利所做的贡献。

  去年9月,殷占堂还出版了《图说太平洋战争》,全书448页,图文并茂。书的背后,是殷占堂在日本20年来对有关太平洋战争史料的努力收集与整理。书中的图片都是随军记者拍摄,直观展现战争的瞬间与细节。整装待发的军队、沉落的战舰、经历轰炸后的断壁颓垣、横躺的尸体……战争的紧张、残酷、血腥一览无余。谈起初衷,殷占堂说:“这本书就是作为一个证据告诉全世界,日本军国主义者在二战中究竟干了些什么,又是如何推动侵略、最终自食恶果的。”

  海淘史料千余册

  图书堆满6书架

  殷占堂在日本生活、工作了30年,为研究二战史,他一有机会就去古书店淘宝。如今在他通州的家中,有6个摆满书的书架,一大半都和抗战有关。

  “我淘到了1000多册战争方面的图书,以及一些战争文物,有战时日本兵的军衣、日本天皇下令发动战争的诏书复印件、日本人留下的甲午战争海战作战地图、日军侵华时留下的炮弹壳、鬼子的刺刀、侵华日本兵的家信……”他把这些收藏视若珍宝。

  对反映战争历史的物品,他格外敏感,看到就会买下来,不知道花了多少钱,“这些东西在日本也不好找了,日本在1945年投降之后,烧毁了大量的侵华资料”。

  正是这个持之以恒的习惯,让殷占堂“捕捞”到很多珍贵的史料,让他能拨开历史的云烟,探寻掩盖在迷雾之下的真实与细节。

  追逐历史不停歇

  计划再写抗战书

  去年,殷占堂因患食道癌做了手术,如今要定期检查、疗养,但他每天依然忙碌,“有太多工作要做,我接下来想写一本关于气象和战争的书,还打算写一写日本昭和天皇,用详细事实证述天皇的战争罪责,用史实解读日本军队的历史和本质。”

  “他就是精力旺盛。”殷占堂的爱人兼职他的秘书,“本来以为退休了可以清闲点,可他不会操作电脑,我还要给他打字、收发邮件,跟着他一起忙。”

  采访那天下午,殷占堂已经伏案写稿几个小时,神色疲惫,五六张的手稿摊在桌上。“都写睡着了,他就是想赶快写好,别让约稿的人等。”殷占堂的爱人说。

  

  历史的硝烟已经远去,当我们站在今天现实的顶峰回头望去,那些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舍身忘死、浴血奋战的将士们,而今已青丝变银发,挺拔的身躯也已渐趋佝偻,艰辛而光辉的岁月在他们英发的面容上刻下了沧桑。然而今天他们仍然心系国家民族,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”,以自己的方式铭记历史,将自己的故事讲述给下一代,让正义勇敢的抗战精神薪火相传。向这些抗战英雄们致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