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性瘾者2》极具暗示意味的海报

  我错误低估了《女性瘾者:第二部》的骇人力度!

  早在2014跨年之际,我就曾在比利时和荷兰分别看了拉斯.冯.提尔这部实打实“色情片”的上下两部。后来,《女性瘾者:第一部》导演加长剪辑版,以145分钟的片长在年初的柏林电影节亮相了,即便我如此热爱这部电影,却实在难以看出哪里加出了25分钟。照制片人Louise Veeth在当时新闻发布会的说法,只是“对话多了一些,空镜头多了一些,性爱场面更细致了一些。”

  电影以非剪辑版的规格,在有着分级制的各国上映后,有人抨击拉斯.冯.提尔骗来一众大牌明星拍A片,却还得装文艺;也有人赞誉这是向塔可夫斯基和新浪潮电影的最高致敬。被致敬的还不止电影前辈们,肖斯塔科维奇的《第二圆舞曲》和德国工业金属班霸战车的名曲,都纷纷庄严而有秩序的进入情节,一副正义凛然的绝对性与爱完整分离姿态——如果谁竟然去恋爱了,那才是性革命事业的叛徒。只是,在已然森严的文明丛林里,在占有欲如引力般强大的内心太阳系中,孤独觅食的困兽必将让自己置身无尽寂寞的深渊。就连骄傲于自己只有动物本能的女主角Joe,也陷入了对某个男性双手的迷恋中,冷血的内在渐渐暖和起来,并在她送来了爱情甚至婚姻后,也莫名其妙的丢失了高潮。

  高潮的丢失,也是第一部的结尾。而我自己是在性都阿姆斯特丹看到的“第二部”。那是在一家午夜场般的热闹影院Kriterion,近乎满座的观众把隔壁酒吧的花生、糖果、鸡腿、啤酒和鸡尾酒都带了进来,准备好好放纵下上部那种忍俊不禁的情绪。Joe继续讲述自己肮脏故事的开头,还有着嘈杂的撕薯条袋和碰落啤酒瓶的声音,随着影片渐渐转向严肃,那些从来就不待见纪律规则的荷兰式声响,竟也不好意思的偃旗息鼓下去。我们脏透了的女主人公Joe竟然失去性高潮并产生了爱情,黑色幽默的频率锐减,灰色情绪几乎快往社会正统价值观奔去,却又被一个极度意外而震撼的结尾秒杀。如果说观影过程中,还依然有一些大嗓门没心没肺的狂笑,那么这样让人讨厌又深爱的结尾,绝对该尽情吼出“这是什么牛逼狗屁”的矛盾苦笑。

  大半年过去了,关于《女性瘾者》的争议和讨论热潮褪去了一些,但丹麦疯子导演显然还留有一手。这次在威尼斯,他竟然抛出了片长180分钟、远超123分钟院线原版的“第二部导演剪辑版”。多出来的一个小时,也不再像柏林电影节时那样“看不出加了什么料”,而是让所有主动或被迫的窥淫者们,瞠目结舌甚至捂住双眼的一小时!

  为找回高潮的Joe,先是约了公寓楼下的两个黑人劳工上楼玩“二龙戏凤”。在原版里,我们看到两个粗壮黑人男子,为先上后下、谁上谁下的问题,大声说着家乡语言摆弄着Joe,然后,或许出于剪辑,或许是Joe感到无趣了,穿上衣服走人了。而到了导演版里,我们终于目瞪口呆的看到,演员们实打实的来了一个“人肉三明治”——和那些重口味成人片里的3P场景毫无二致。

  已是中年女人的Joe,在第二部里找了个少女恋人。原版中,虽然也有各种赤裸爱抚,但传递出的更多是动情后的真爱,到了导演版里,两位女同就手上嘴上就开始齐下功夫。

  第一部中,英国小美女斯黛茜·马汀扮演的年轻版Joe,曾在火车上与陌生人完成了实打实带“最终结果”的口活,而夏洛特.甘斯布扮演的中年Joe,在第二部的导演版里,也加入了她和恋童癖的“嘴上功夫”。

  最要命、最让电影宫的观众堵严双眼的、最希望赶紧结束的,是Joe自己完成堕胎的极细节过程。夏洛特.甘斯布长时间凄厉的惨叫声,成为观影后难以抹去的阴影。

  拉斯.冯.提尔和夏洛特.甘斯布都没出席映后的新闻发布会,导演本来就没来水城,而有着另一部竞赛电影(《三心二意》)的夏洛特没出息的原因,被制片人解释为,“她认定自己的表演已经说明一切了。”

  惟一出席发布会的演员,是扮演从头到尾听Joe讲故事那个学者的丹麦老乡斯特兰·斯卡斯加德。老戏骨描述了拉斯.冯.提尔找上自己的过程。

  “嘿,斯特兰,我要拍一部色情片,你来演男一号吧?”

  “好啊,很乐意。”

  “不过,你在里面可没任何机会搞,但又得露出那东西。”

  “啊!这样啊?好吧。”

  替导演执笔记录故事的Wiedemann回忆剧本写作过程,“我们每天10点开始工作,拉斯天马行空的说着自己那些古怪想法,我全部记下来后,又一道寻找出故事逻辑,每天工作2小时。有时他性质高了,会多干5分钟,然后再一块吃午饭。”

  至于为什么要做加足近一小时片场的导演版?制片人Louise Veeth认为之前的版本得顾及投资方、各国发行方和审查机构,“我们丹麦人倒是无所谓,能拍能公映一切想做的电影,但我们没法控制别的其他国家。”

  至于拉斯.冯.提尔的下一个项目,制片人回应,“反正他不在,也就不能否认,我就透露两句,这是一部电视剧,英文对白,对观众来说,这会是一部从没可能有过、今后也不会再有的最新体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