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充满了诡异的夜晚,我们所有的想象力在这个夜晚都成了笑话——即使你预料到了结果,但是这样“风沙走石”、“日月无光”的过程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小说家所不能布置的,天才在这一刻也会变成白痴。谁说越复杂就越简单,今天的两场比赛将足球所能拥有的复杂性一一展示。而这一次,我终于猜到结局,原来:上帝早已在11月17日这一天写下了:中国队——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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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声的死去,但大喜大悲的过程却让人无法忘怀。90分钟很长,能够记录下来的东西却很多,你可以记录下戚务生曾经的焦虑,记录下米卢的多少次站起,甚至记录下地上多少个烟头,都无法诠释出中国足球如今的苦涩;90分钟很短,在2004年的11月17日,中国足球在和时间赛跑,在和科威特人赛跑,令人窒息的紧张笼罩在每一寸绿茵。正像足协最近常常挂在嘴上的“超常”,用正常的思维来审视这一切是愚蠢的,我们只能用眼睛,无助地记录着这让中国足球揪心的90分钟。
北京时间20∶15 进场
长镜头:看台上仅仅两万人冷清得让人心痛。但中国队进场时还是欢声雷动,即使是一身深色西装的阿里·汉走过也没有骂声,球迷在这一刻克制着自己的怨气和怒火。
广角镜:中国队员被球迷们的掌声感动了,他们高举双手向球迷致意。郝海东第一个举起双手,这可能是他代表中国队最后一战。
话外音:要么是不忍心到现场看,要么是不忍心骂娘,中国足球最可爱的还是球迷。
21∶12 李金羽进球啦!
长镜头:9分钟,魏新的传球打开了玄关,进球的是李金羽,远射!他冲向场边对天比出一根指头,帅!
广角镜:肇俊哲凶猛地将港队队员铲倒后转身离开,这让港队不满,中国队的队友赶紧上前劝慰,肇俊哲也马上意识到了,转身道歉——没必要激怒自己的同胞。
话外音:北京的比赛比科威特城的比赛晚开了1分50多秒,这是决定性的2分钟吗?
21∶15 科威特也进球啦!!
长镜头:科威特队进球让阿里·汉焦虑起来,但他仍然安静地坐着。从场面看,中国队继续进球是正常的,但重要的是时间。
广角镜:香港队的防守惨不忍睹,中国队在前场肆意狂攻。
话外音:尽管对阵的是香港队,但国足实际在与科威特进行着殊死决战。
21∶16 马来西亚进球啦!!!
广角镜:马来西亚队居然能进球,意外!中国队教练席上涌动着兴奋,中国记者席上一片欢声,1:1,马来西亚人真棒!
长镜头:中国队继续创造机会,徐云龙头球顶门,皮球偏出。
话外音:好险,香港队劳伦斯居然获得单刀!在马来西亚都能进球的情况下,中国队绝对不允许意外。
21∶44 邵佳一进球啦!!
长镜头:港队守门员范俊业没有能挡住邵佳一打门,皮球打在横梁上弹入网内!2:0。
广角镜:教练和替补席上的人们冲了出来,看台上疯了。
话外音:这个进球标志着中国队在这一刻不仅积分领先科威特,而且净胜球上也持平了,出线天平向中国足球倾斜。有意思的是,进球的这一瞬间,科威特那边结束了上半场比赛,时间上中国队占据了先机。
21∶46 邵佳一又进了!!
长镜头:仅仅两分钟,邵佳一的补射,进了!兴奋来得真有点突然。
话外音:没说的了,要不赢都难,要不大赢都难。
22∶04 李金羽又进了!
长镜头:下半场才开场,李金羽的抢点将比分变成了4:0!
广角镜:最享受的是看台上的球迷,他们已经开始在手舞足蹈了。
话外音:看起来一切顺利,科威特那边还是1:1。
22∶06 徐云龙进球!
长镜头:无数次的定位球战术终于奏效,徐云龙利用角球将比分改写成了5:0!
话外音:看起来中国队似乎可以放慢进攻节奏了,但别忘记西亚人的狡诈。
22∶18 科威特队比赛暂停!!
广角镜:科威特人居然能让球网出现破洞,比赛暂停以便更换球网,他们抢回了时间。
话外音:真的别小看了西亚足球传统的狡诈。悬!而且之前马来西亚还得了一张红牌,红牌啊!为后面的大比分埋下了伏笔。教练席上的阿里·汉是一脸严峻。
22∶39 科威特6:1
广角镜:到了科威特人后发制人的时候了,他们的比分达到了6:1。
长镜头:中国队进攻在5:0后开始出现松懈,但教练们得到科威特队不断进球的信息后开始急躁起来,他们不断地站起来向着场上吼,徐涛急切中甚至跑进了场内,吼!吼!吼!所有人都在吼,阿里·汉在科威特人5:1后已经感觉到了形势不妙,在之前换上了于根伟后,又把李毅和杜威派了上去,孤注一掷了。
话外音:直到科威特人6:1了,几乎现场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比分的要害——即使中国队再进两球也会因进球数少一个被淘汰。陷阱!
22∶26 郑智点球不进!
长镜头:点球!郑智居然没打进。在6月9日与第三轮马来西亚的比赛中,郑智也射失了点球,如果这两个点球进的话……
广角镜:科威特城那边没有继续进球。而事实上,除了他们的“破网阴谋”扣除的时间,中国队仍然有大约三分钟。
话外音:生死搏杀拼的是狠,而中国队在大比分领先后少的就是——比对手更狠。
22∶45 于根伟进球!
长镜头:天河的看台上一片哗然,“快进球啊!快啊!”李玮峰在前场断球,再传到禁区,于根伟头球,进了!
广角镜:科威特人没有再扩大比分。
话外音:还不够啊,还得进一个!所有人都这样想着,虽然这个计算是错误的。必须进两个,而这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了。
22∶47 李玮峰进球!
广角镜:科威特队那边已经结束了比赛,6:1,中国队还剩三分钟时间,但三分钟进两球,有奇迹发生么?
长镜头:中国队也进入补时了,时间是三分钟。李玮峰跟上补射,球进了!7:0。李玮峰还在为进球高兴,带头招呼着球迷欢呼。但教练组是明白形势的,他们已经全部站在边上挥手了,“不够,这不够!”阿里·汉摊坐在席位上,他明白——完了!
哨音终于响起,声音那么刺耳,宣告着中国足球2006世界杯之梦的破灭,也宣告着中国足球的一次彻底失败。
连看台上的记者堆里也有许多人没有明白,还算计着附加赛云云。球队中似乎也还有人没有明白在询问着翻译董诤。“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李金羽倒在场上,手捂着脸,没有人能看到指缝下的眼泪。
话外音:只能再等四年了,但中国足球真的只能等待吗?(来源:重庆晚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