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洲人对野生动物的“偏好”令美国摄影记者梁永光感觉震撼。从2005年开始,历时4年,他跟拍亚洲野生动物贸易,并获选“2010年环境与野生动物摄影年赛”“摄影记者组”冠军,得奖的照片共6张。该大奖由英国BBC《野生动物》杂志与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联合举办,自1964年创办以来,已成为世界野生动物摄影领域的顶尖赛事。今年,该大奖首次设立“摄影记者组”项目奖。

正在抽取胆汁的黑熊,这只黑熊四肢张开,腹部连接着一个注射器,黑黄色的胆汁正在被抽取出来。每当有主顾来,黑熊就要接受酷刑。它们被装进一个约两米宽高的大铁笼里,运进手术室。打完麻醉针后,用超声波找到胆囊,一根长约10厘米的金属或橡胶质地导管穿过它们的腹壁,直插胆囊。被施打了麻醉药的黑熊,先是痛苦地呻吟,接着就会昏昏沉沉睡去,好像一名死去的英勇战士。黑熊取胆每次大约20分钟,可以取出100cc至150cc的胆汁。在当地,每1cc熊胆,可以卖到2至4美元。

在雅加达的一个花鸟市场,梁永光亲眼看到一个宠物卖家给一只长尾猕猴“切牙”。那人一手捏住长尾猕猴的头,固定住,另一手拿起老虎钳,迅速将它满嘴小如米粒的尖齿切掉。长尾猕猴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(IUCN)列入《红色名录》,但在雅加达的花鸟市场却作为一般的宠物,20美元一只,宠物卖家需切掉猕猴的尖牙,以免咬伤人。

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群岛的兰都,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附近,有一处常年散发臭味的简陋作坊。一推开门,十多条犹如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蟒蛇冲入眼帘,,挤挤挨挨地用麻绳吊起。在它们下方,还摆放着一麻袋一麻袋新运送来的蟒蛇与蜥蜴。

每条被吊起的蟒蛇都张开大嘴,却无力动弹。在它们被吊起之前,头部或脊椎骨的要害,已经被工人用棍子打断,全都断了气。工人将蟒蛇的嘴巴掰开,往里面灌水,再用充气泵往蟒蛇肚子里充气。很快,蛇皮已惊人地膨胀起来,面积一下子伸展了好几倍。被灌完水和空气的蟒蛇,已经完全没有了蛇类动物应有的轻盈灵动,它们大腹便便,更像是巨型海马。阳光照射进来,将黄底黑斑的网纹蛇皮照得华贵、鲜亮。屠夫们用尖刀将蟒蛇开膛破肚,麻利地取出五脏六腑,接着双手往两边一剥,再上下一拉,一张完整蛇皮到手。

2005年起,梁永光历时4年,通过各类渠道和环保NGO的帮助,一共拍摄了包括中国桂林熊虎山庄、印度尼西亚鲨鱼工厂、屠蛇作坊、越南黑熊取胆基地等100余种野生动物贸易照片。

印度尼西亚鲨鱼工厂

(图片:印度尼西亚鲨鱼工厂)

对于大部分西方人来说,乌龟肉、鲨鱼鳍和象牙都是很陌生的东西,他们不相信这中间存在贸易;而大部分亚洲人却对这些习以为常。

目前,野生动物贸易的兴盛,主要得益于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》(CITES)条款的漏洞——人工圈养的动物可以被交易。许多动物制品走私者设立“繁殖中心”,并以此为掩护,偷猎珍稀动物。

被营救出来的红猩猩幼仔在印尼一家生存园中学会自我生存。这些孤儿们的爸妈多数被油棕榈工厂的工人们射杀而死,它们则被卖去当宠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