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很多人喜欢看八卦新闻,想了解明星的私生活——哪位明星谈恋爱了,哪位名人买新车了,他们吃什么、玩什么……似乎跟名人有关的一切都是有市场和卖点的,既然有人需要,就会有人为之努力。遇到猛料他们会不眠不休,24小时待命,直到拍到有价值的照片为止。他们有一个特别著名的名字——狗仔记者。今天我们要介绍给大家的是这支队伍中爱“用事实说话”的“狗头”——卓伟,人称“内地第一狗仔”。
“只有热爱,才会苦中作乐、心甘情愿地去工作。”
《城市快报》(以下简称“快报”):你觉得人们为什么对八卦新闻这么感兴趣?
卓伟:我觉得大家对娱乐报道感兴趣实际上是人性的需要,这没有必要去压抑。外国人曾做过统计,人们平时谈论的八卦占了所有话题的百分之六十以上。比如“下个月鸡蛋涨钱了”“董卿傍大款了”,这都是八卦,而对明星来说“有名就有一切”。
快报:你做了八年多的狗仔,没有厌烦吗?
卓伟:这就因为两个字“热爱”。如果不热爱,我就不会坚持到现在。只有热爱,才会苦中作乐、心甘情愿地去工作。
快报:你的工作除了偷拍明星,还做什么?
卓伟:做明星的调查。比如邓婕前夫、唐国强自杀的前妻、瞿颖前男友、李连杰前妻、腾格尔前妻等,这些调查都有确凿的证据,都和偷拍无关。
快报:在你取证的过程中,遇到过哪些困难?
卓伟:谈不上什么困难,只能说记者这个职业让原本内向的我懂得了怎样和别人打交道。比如我去上海问潘虹的邻居、去大同调查张亚东……要对被采访者恭恭敬敬,因为我在挖掘别人的隐私。有一次我调查黄奕,居委会大妈说:“我不知道,知道了也不告诉你!”这大妈警惕心很强。也有的人说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“你有时间去报道报道社会不良现象”……
“明星怎么挣钱?不就是大伙养着他们吗?”
快报:你这个工作挺有争议的。
卓伟:昨天一直在盯郭晶晶,他们到了一个音像店时发现了我们。她的同行人说:“外面有狗仔队”。她经纪人说:“咱们和他们出去说说吧。”有个人说:“管他们干嘛?让他们拍吧,这帮人最无聊了。”我就想,你能不能用一个高明点的论调?说我无聊,那你在这里逛音像店就有聊吗?我起码是在工作。看见郭晶晶逛三里屯,去泡吧,吃完晚饭后又去泡吧,你说这样有聊吗?
快报:百度里有你的贴吧,很多都是不文明的话。
卓伟:既然他们爱说就去说吧,起码证明大家对我写的东西有反应。最起码我写的东西都是真实的。
快报:有人说你这样揭露明星的隐私,伤害了他们。
卓伟:我觉得明星是没有私生活的。为什么?明星怎么挣钱?不就是大伙养着他们吗?大伙对明星的隐私感兴趣,那么就得告诉他们。以前演员拍戏没有片酬,每天只补助2毛钱。现在有的明星每集片酬至少几万,拍个广告就能挣几十万几百万。
“其实就为了个独家新闻。”
快报:你对“满文军吸毒”事件怎么看?
卓伟:我觉得老百姓知道的事情太少了。本来他给大众的形象是健康的,但他吸毒带来了很坏的影响。而事实上娱乐圈是不是只有一个满文军?那可不一定。吸毒只是某一方面,我们拍过婚外情的,但娱乐圈有没有偷税漏税、为达到个人目的而出卖朋友和家人的?这种事肯定有。当被揭露出来以后,老百姓才会知道:原来是这样的。我觉得媒体的监督职能应更大发挥,但不能没有原则地捧杀一个人。
快报:周迅曾很惊讶,她在新片《苏乞儿》中的造型被媒体提前曝光了,因为当时她“正在一个悬崖上拍戏,只有一条下山的路,而且都是剧组的人。”
卓伟:当时听说周迅拍的《苏乞儿》刚开机,但不知道具体在密云什么地方。之前有同行去了一次,没找着。我就从网上把密云所有风景区电话抄下来,挨个打,结果找着了。到那一看,悬崖不是很陡,我们就躲在草丛后面,趁人不备爬上了几百米的悬崖。后来细想,,万一不小心摔下去,这值不值啊?其实就为了个独家新闻。后来周迅到广州参加活动,还特意对我们记者说:“那么危险。别再偷拍了,要注意安全。”
快报:听说你最喜欢的中国导演是陈凯歌,那你和他之间有没有什么令人难忘的事情?
卓伟:我特别喜欢陈凯歌的电影,收藏了他所有电影的DVD。为了能够独家拍到电影《无极》的造型,我曾经在草丛里趴了十多个小时,在零下几度的角楼里,守了三夜四天。后来陈凯歌看到《无极》偷拍的报道后,告诉整个摄制组的人,“如果你们也能像这些记者一样敬业,那我们肯定能拍出好电影来。”
本组撰文 本报记者 冷珊珊
图片由卓伟提供
事件回放
接吻门
卓伟经过20天的跟踪,终于把证据拿到手:高圆圆和于小伟拥抱接吻的照片。这条新闻在当天的各大门户网站娱乐新闻排行榜中居于首位。
车震门
顾长卫与神秘女子在车中共度50分钟的良宵后,认出了跟踪他们的卓伟。他马上下车,故作镇定地要求和卓伟合影。后来顾长卫给卓伟打了三次电话,请求他不要把照片曝光。最后卓伟并没有刊发这一女子的照片,他说:“得饶人处且饶人吧。”
公寓门
今年年初,冯小刚和神秘美女在公寓过夜的新闻轰动一时。卓伟曾联系过某知名卫视,问要不要上头条。该卫视主编通过朋友给卓伟打电话,表示愿出高价买断它,但被他拒绝了。
尴尬门
张国立和沈傲君的故事是拍《金婚》时发生的。晚上9点多,二人各自驾车回家。卓伟凭直觉断定这里面会有故事,就在沈傲君家门口蹲守。1个多小时后,张国立进了沈傲君的家,50多分钟后出来。事后张国立误会是沈傲君联合记者在自我炒作,在剧组对她特别冷淡,令沈傲君很尴尬。
体验狗仔工作
“有时好多天拍不到东西,(这份工作)得靠运气。”
卓伟本名韩炳江,天津人,曾经做客《鲁豫有约》《实话实说》。“2003年成立‘风行工作室’后,我就不再上电视了。”看来他对自身形象挺在意。他话不多,成熟稳重。凭外表,没有一个人会把他和狗仔联系在一起。“老韩给人的感觉是归国华侨或者教授,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狗仔。”朋友们都这样评价他。
子夜时分,卓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他说今天的收获挺大,“我们盯了郭晶晶、陆毅,还碰见了那英的前夫高峰和他儿子。”当天采访到凌晨三点半。卓伟说熬夜是他们的家常便饭。“有人很羡慕我们的工作,但他们干几天就坚持不住了。”卓伟有时凌晨4点回家,连续几天工作20个小时,“有时好多天拍不到东西,(这份工作)得靠运气。”
翌日十点左右,记者跟随卓伟的团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出发前在报刊亭浏览报刊,某报纸娱乐周刊封面是高圆圆和于小伟秀恩爱的照片。“这照片是我偷拍的”,卓伟笑道。那天高圆圆还给他发短信说:“这回踏实了,不用掖着藏着了。”而卓伟用天津话跟记者说:“你说人家谈恋爱,我们费这么大劲干嘛呢?”
“喝茶时,别人一句无意的话——‘高圆圆和于小伟在谈恋爱’,让我们盯了20天,就像《奎因侦探小说集》中《X的悲剧》一样,一个手势就能让人侦查很久。”卓伟坦言他从小就爱看侦探小说、历史小说、人物传记等,平常还喜欢看电影,可以说,他是不可多得的渊博狗仔。他说最近这些年,才真正体验到记者的本质,“有的明星专访是为工作而说的套话空话,没什么劲。”
记者跟卓伟去了三里屯等地搜街,然后去了窦文涛、李湘、毛宁等人的住处,结果都扑空,还去了欢乐谷、朝阳公园等。偌大的停车场,他们把每辆车的车牌号都看一遍,依旧没有发现明星的车。卓伟很执著地做着狗仔,他说:“顾长卫,大导演,住着大别墅,开着大奔驰,放着家里那么好的媳妇,还在外面乱搞,为什么不报他?”
车窗大开着,湿热的风直往脸上扑。司机说,冬天时也开着车窗,风吹到脸上像刀割。晚上,司机把卓伟和记者送到人艺附近的音像店后就在车内补觉,“他昨天就睡了两个小时”。卓伟在音像店淘了张很老的DVD——《枕边细语》,洋洋自得地摆弄着它。
到人艺剧场本来是想跟踪冯远征的,但他没来。而另一队人马在盯宋丹丹,也落空了。继续搜街。卓伟把一张经典电影的原声碟放在CD机里,他讲解着每首歌的出处、电影主演、导演及故事情节,其他人则用手打着拍子,哼着曲子,而这舒缓的音乐似乎让大家都忘记了等待和找寻的无果。
突然,司机来了个急刹车,猛转弯,跟上了一辆路虎,到了小区门口,仔细一看,它的车牌号和李亚鹏的车牌号差了一个数字。又是一场空。
之后又去了后海,在国家话剧院附近等拍《简·爱》的袁泉出来。一个小时后,她的车还没出来。其间,卓伟进去过两次。院里的人问他干吗,他说等人。“这么晚你还等什么人啊?”工作人员声色俱厉道。“等一个朋友。”“你在摄像头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,没事别在这里瞎转悠。”卓伟只好退出。
“再等十分钟。”卓伟道。车里的队员小曹和司机在聊天。“小曹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,每到一个地方就先找厕所(因为有时候他们跟踪明星,好长时间都不能去厕所)。”司机笑道。“来了。”卓伟说袁泉可能回家,但我们还是当了一回护花使者,把她送到家门口。看来今天无获的搜街接近尾声了。
回到记者站,得知另一位司机又去盯“许大姐”(许晴)了。卓伟打开电脑上网,高圆圆于小伟拍拖、董卿傍大款等新闻仍然停留在各大门户网站娱乐新闻的前几位。
(本文来源:城市快报 )